說起杜甫想必大家都不陌生,杜甫的詩詞更是熟悉,那么杜甫精神是什么呢?你是如何認為的呢?
我認為杜甫精神主要表現(xiàn)在四個方面
一、真摯的愛國愛民情感和強烈的時代憂患意識,
二、孜孜不倦的理想追求和積極進取的創(chuàng)造精神
三、蔑視權貴的批判精神和同情弱小的人道品格
四、熱愛祖國河山的愛美情懷和珍重人間友情的親善品德。
杜甫是一位富有創(chuàng)造性的詩人。比較而言,李白的詩天然涌發(fā)、飄逸而不可摹仿;杜甫的詩則千錘百煉、苦心經(jīng)營,可以為人典則。
杜甫字子美,生于鞏縣(今屬河南)。他出身于一個具有悠久傳統(tǒng)的官僚世家,自十三世祖杜預以下,幾乎每一代都有人出任不同的官職,所以杜甫自豪地稱為“奉儒守官,未墜素業(yè)”(《進雕賦表》)。其母系為唐代士族中門第最高的清河崔氏。只是杜甫的父親杜閑只做到奉天縣令,這個家庭已呈衰落之象。
家庭給予杜甫正統(tǒng)的儒家文化教養(yǎng),和務必要在仕途上有所作為的雄心。所以,終其一生,高蹈出世的念頭很少占據(jù)他的頭腦。另外,唐代是重視詩歌的時代,而杜甫的祖父杜審言正是武后朝中最著名的詩人,這更加深了杜甫對詩歌的興趣。他曾很驕傲地對兒子說:“詩是吾家事。”
杜甫早慧,據(jù)稱七歲便能寫詩,十四、五歲時便“出游翰墨場”(《壯游》),與文士們交游酬唱。二十歲以后十余年中,杜甫過著漫游的生活。這既是為了增長閱歷,也是為了交結名流、張揚聲名,為日后的仕進作準備。他先到了吳越一帶,江南景物和文化,給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。二十四歲時,杜甫赴洛陽考試,未能及第,又浪游齊、趙,度過一段狂放的生活,他后來回憶說:“放蕩齊趙間,裘馬頗清狂。”
(《壯游》)三十三歲時,杜甫與李白相識于洛陽,又在梁、宋一帶為豪俠之游。李白當時已是名震天下的詩人,他的特殊風采和出眾才華,深深吸引了杜甫。
杜甫稱做官為他們家族的“素業(yè)”—世代相襲的職業(yè),他的各種文化教養(yǎng)都是與這一點相聯(lián)系的。三十五歲左右,杜甫來到長安求取官職。開始,他滿懷信心,“自謂頗挺出,立登要路津”,并相信自己能“致君堯舜上,再使風俗淳”(《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》),但滯留十年卻一再碰壁。這可能是因為他的家庭背景已不夠有力,而把持權柄的李林甫等人,又對引進人才采取阻礙的態(tài)度。大約在杜甫到長安不久,父親就去世了,他的生活因此變得艱困起來,為了生存,為了求官做,杜甫不得不奔走于權貴門下,作詩投贈,希望得到他們的引薦。此外,他還多次向玄宗皇帝獻賦,如《雕賦》、《三大禮賦》等,指望玄宗對他的文才投以青睞。種種努力的結果,是到天寶十四載才獲得右衛(wèi)率府胄曹參軍這樣一個卑微的官職,而這已是安史之亂的前夕。
天寶后期,唐代社會雖維持著表面的繁盛,卻已處處埋伏危機。這主要表現(xiàn)在三個方面:一是玄宗和他的邊將們一意開拓疆土、窮兵黷武的政策,導致國力空虛、民生艱難,許多人無辜死亡;二是玄宗沉湎于享樂,李林甫、楊國忠等人擅權專政,阻塞言路,政治變得昏暗;三是為玄宗所寵信的安祿山身兼三節(jié)度使,手握雄兵,威脅到國家的統(tǒng)一。處在逆境中的人容易看到現(xiàn)實中的弊病,當一場大崩潰即將到來時,杜甫透過個人的不幸看到了國家的不幸,人民的不幸。天寶十一載,杜甫寫下了他的名篇《兵車行》,以嚴肅的態(tài)度,真實地記錄下人民被驅(qū)往戰(zhàn)場送死的悲慘圖景。這首詩標志了杜甫詩歌的轉變。此后,他又寫出《前出塞》九首,繼續(xù)對災難性的開邊戰(zhàn)爭提出質(zhì)疑;寫出《麗人行》,揭露玄宗寵妃楊玉環(huán)的親族窮奢極欲的生活。而長詩《自京赴奉先詠懷五百字》,更把最高統(tǒng)治集團醉生夢死的情狀與民間饑寒交迫的困境加以尖銳的對照,以“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”這樣震撼人心的詩句概括了社會的黑暗和不合理。
安史之亂爆發(fā)后,杜甫一度被困于叛軍占據(jù)下的長安。后來只身逃出,投奔駐在鳳翔的唐肅宗,被任為左拾遺。這是一個從八品的諫官,地位雖不高,卻是杜甫僅有的一次在中央任職的經(jīng)歷。但不久就因上疏申救房琯的罷相而觸怒肅宗,后于乾元初被貶斥為華州司功參軍。由于戰(zhàn)亂和饑荒,杜甫無法養(yǎng)活他的家庭,加之對仕途的失望,他在乾元二年(759)丟棄了官職,進入在當時尚為安定富足的蜀中。從安史之亂爆發(fā)到杜甫入川的四年,整個國家處在劇烈的震蕩中,王朝傾危,人民大量死亡,杜甫本人的生活也充滿危險和艱難。而他的詩歌創(chuàng)作,因了血與淚的滋養(yǎng),達到了顛峰狀態(tài)。
《春望》、《月夜》、《悲陳陶》、《悲青坂》、《北征》、《羌村》以及“三吏”、“三別”等大量傳世名篇,從詩人浸滿憂患的筆下不絕涌出。
到成都不久,杜甫依靠朋友的幫助,在城西建了一座草堂。后來,杜甫的故交嚴武出任劍南東西川節(jié)度使,與杜甫過從甚密,對他的生活也多有照顧。當嚴武第二次鎮(zhèn)蜀時,并表薦杜甫擔任了節(jié)度參謀、檢校工部員外郎(后世因此稱他為“杜工部”)。杜甫是為了避亂謀食來到蜀中的。最初二年多時間,他閑居草堂,生活確實比較安逸,當時所寫吟詠草堂周圍自然景物的詩篇,也顯出一種清新閑淡的韻致。但這種情形并沒有維持很久。從全國來說,安史之亂雖于公元七六三年宣告結束,但唐王朝的瓦解之勢并未因此而停止。外患方面,有吐蕃的嚴重侵擾,甚至攻入長安,迫使代宗倉皇出逃;內(nèi)亂方面,則出現(xiàn)普遍的軍閥割據(jù)或半割據(jù)狀態(tài),而政治的腐敗、官吏的橫暴,也是有增無減。從蜀中地區(qū)來說,它既是吐蕃進攻的一個重點,也是容易發(fā)生軍閥割據(jù)的地方。
就在嚴武二次鎮(zhèn)蜀的間隔時期,就曾發(fā)生一場嚴重的軍事叛亂,杜甫因此一度逃離成都,攜家流浪。一場暴烈的動蕩轉化為持續(xù)的衰亂,這使得杜甫對國家的前途更覺失望,他后期的詩歌,情緒甚至比安史之亂中更顯得沉重。
永泰元年,嚴武去世,蜀中重又發(fā)生大亂,杜甫在成都的生活也失去憑依,他又帶著全家老小,登上一條小船,過起流浪逃難的生活(或謂在嚴武去世前不久,杜甫因所任工部員外郎之職由虛銜轉為實授,而離蜀赴長安)。最初的目的大概是要沿長江東下出川,路途中卻因疾病和戰(zhàn)亂等緣故,滯留了很久。先是在云安居住了一段時間,后又在夔州居住了近兩年。到五十七歲那年,終于乘舟出三峽,卻仍是在湖北、湖南一帶的水路上漂泊,最后于大歷五年、五十九歲上,在耒陽附近客死旅舟。杜甫艱難漂泊的一生,在這里得到一個凄涼的結束。
“漂泊西南天地間”(《詠懷古跡》五首之一)的十一年,也是杜甫詩歌創(chuàng)作的重要時期,留下的作品有一千余首,占其《杜工部集》存詩總數(shù)的三分之二以上。《聞官軍收河南河北》、《又呈吳郎》、《秋興》、《諸將》、《詠懷古跡》、《旅夜書懷》等,都是這一時期的優(yōu)秀代表作。尤其以旅居夔州的二年為中心,杜甫的律詩創(chuàng)作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,可以說是杜詩的第二次高峰。
在杜甫年輕時代,他的性格中就包涵著兩種不同的因素。
一方面,他自幼接受儒家正統(tǒng)文化的熏陶,把貴德行、重名節(jié)、循禮法視為基本的人生準則;而同時,他也受到時代風氣的影響,有著頗為張狂、富于浪漫氣質(zhì)的一面。他的《壯游》詩回憶往事,自稱“性豪業(yè)嗜酒,嫉惡懷剛腸”,“飲酣視八極,俗物都茫茫”;在文學上,連屈原、賈誼、曹植、劉楨那樣的人物都不放在眼里,可見他是多么驕傲。在與李白、高適等人交游時,他們縱酒放歌、慷慨懷古、馳逐射獵,也很有幾分任俠之氣。后來經(jīng)過重重苦難的磨礪,杜甫個性中放狂的一面收斂了許多,傳統(tǒng)的儒家人生觀對于他的個性和行為習慣起了更重要的作用,但他也并不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變成了純粹的恂恂君子。《舊唐書》本傳說他“性褊躁”、“無拘檢”、“傲誕”,不會是毫無根據(jù)的。其實,如果沒有幾分“傲誕”、“褊躁”,恐怕很難成為一個詩人。這方面一個突出的表現(xiàn),是杜甫始終對屈辱的生活處境十分敏感。滯留長安及漂泊西南時期,杜甫常常不得不寄人籬下,仰仗權勢者的濟助。他在詩中寫道:“朝扣富兒門,暮隨肥馬塵,殘杯與冷炙,到處潛悲辛!”(《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》)“苦搖求食尾,常曝報恩腮。……休為貧士嘆,任受眾人咍。”
(《秋日荊南述懷三十韻》)一個身負“太平宰相”之志的人,卻成為一名失業(yè)者、乞食者,怎么能不深感痛苦呢?這些詩句同李白的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,使我不得開心顏”的表白,看起來絕不相同,實質(zhì)上卻有相通之處。杜詩中那種對于國家和社會的關切,固然是出于真情,但也未始沒有在自覺得碌碌而生、于世無益的情況下,在精神上自我提升、自我拯救的意味。
對人生信仰、政治理想的執(zhí)著,也是杜甫個性的一大特征。后代有人說杜甫是“村夫子”,杜甫詩中也自稱“乾坤一腐儒”(《江漢》),都是就這一種執(zhí)著態(tài)度而言。所謂“致君堯舜”,所謂“憂民愛物”,這些儒家的政治觀念,在很多人只是一種空談、一種標榜,杜甫卻是真心地相信和實行它。而且,儒者本有“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”的進退之路,杜甫卻不愿如此,他是不管窮達,都要以天下為念。甚至,愈是社會崩潰昏亂,他愈是要宣揚自己的政治理想,相信盡管“萬國盡窮途”(《舟出江陵南浦奉寄鄭少尹審》),但靠了一點一滴的人力,終究能夠改變現(xiàn)實。他的這種執(zhí)著態(tài)度,在當年實際的政治生活中未必有什么用處,對于詩人來說卻是重要的。因為唯其如此,杜甫才能始終保持正視現(xiàn)實的熱情和勇氣。
杜甫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。他和李白交往的時間并不長,但當李白遭遇危險時,他卻魂牽夢繞,再三寫下《夢李白》、《天末懷李白》等感人至深的詩篇。他在夔州離開自己住過的一所房屋時,也不能忘記以前常來自己院中打棗為食的鄰家老婦人,特意寫了《又呈吳郎》詩,囑托新主人對她應多加體諒。當然,更多的詩篇抒發(fā)了他對戰(zhàn)亂中的國家和貧苦大眾的強烈的憂念。只是,杜甫的情感,不像李白那樣奔泄而出,而是受到理智的節(jié)制。這一性格特點,直接影響杜甫的詩歌創(chuàng)作,就是:杜甫更喜歡、更擅長在嚴格的形式中,以精心選擇、反復錘煉的語言來抒發(fā)情感。